栽然

一个喜欢写现实的浪漫主义

【叶喻】辨前别后

又是熟悉的阿然专属都市pa味道,之前写废鱼这次写废叶

借梗,意识流,ooc慎入









等你突然想通了,你会发现,以前执着不肯放手的东西和人根本不值一提,谁走都是应该的,纵有万般不舍,终也成不了你的执着和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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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赶上了末班车,喻文州长抒一口气。抖了抖雨伞上的水,没几个人的公交车内是难得的安静,不再充斥着方言的尖锐与中年妇女的粗俗吵嚷。喻文州径直走到了倒数第二排坐下,最后一排是个戴着灰色卫衣帽的小青年,抱着双臂头靠着窗,整个人缩着,白色的耳机线半挂不挂的耷拉着,看到喻文州坐过来只懒懒掀开眼皮瞥了一眼,随即阖上眼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

公交车总给他莫名的焦虑感,尤其并不是坐到终点站的时候。永远绷着根弦,最怕自己坐过站。又盘算着该怎样开口跟司机说下一站下车云云,心里先演练几遍,想着是操着他那半生不熟的方言还是用矫情的普通话,好似这是件天大的事情。不过是圆了自己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丑,纵使没人认得他,也不想让自己徒生尴尬。

搭乘末班车的人本质上是很可怜的,喻文州没由来地想。

别了白天,惹了一身疲惫独自回家的人,总想着有人开着灯迎他,吃得上家里做的饭,再不济水壶里的水总该是热的。不过他可能没那个待遇,喻文州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是活该过这种悲催的生活。

还好防患于未然的带了伞,喻文州撑着伞从小区门口往里走,心中如是感慨。从包里翻找家门钥匙又是一件足够让人大起大落的事情,寻找未果,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抬手敲门。蜗居在这种破落小区,连门铃都没有,更别提指纹解锁进屋了。他敲了半天门,甚至喊了两声,但里头的人却无动于衷,全如死了。拿手机拨号,却得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机械女音的友情提醒。

无法,喻文州再次确认了一遍自己确实没拿钥匙,拨通了王杰希的电话。

“喂,文州?怎么这个点……”

“啊我忘带钥匙了,叶修这个点可能睡了吧。”怎么可能睡得这么死。喻文州摸了摸鼻子,语焉不详地囫囵了个借口。

“那今天先来我家吧,我过来接你。”

喻文州刚想说自己打个车过去就好,门却倏地打开了。一个胡子邋遢、蓬头垢面的男人抓着头发倚在门口,睡眼惺忪,满脸被吵醒的不耐烦。

叶修看到是喻文州,沙哑地说了句“进来”就转身进屋了。王杰希显然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喻文州愣了愣,赶忙同王杰希表达了歉意,就匆匆挂了电话,换鞋进屋。

一进屋喻文州就被屋里的冷气冻了一个激灵,虽说还是夏天,但今天下了雨没那么热,寒意从脚底缠绕着小腿往上攀,直把人浇了个彻底。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没漏进一点天光来,屋子里黑漆漆的没一点人气儿。

开了灯,刚才给他开门的男人卷了被子又埋进了沙发里,连脑袋都闷着。若不是刚才喻文州看见过还是个活的,都要怀疑他没气儿了。

喻文州心里憋着气,却也懒得搭理他,径直走过去将茶几上的泡面盒子、烟灰烟蒂一股脑儿扫进垃圾桶里。拎了拎空水壶,去厨房一边烧水煲饭,一边从冰箱里拿出几个土豆、青椒和一把小菜,这还是他昨天去超市买来放家里的。他到底是为什么会以为叶修肯自己做顿饭吃。

“你今天有没有吃饭?”

客厅没有传来动静,收拾的时候茶几上只有一个泡面桶,也没有其他的外卖盒,一个成年男人,一天只吃一桶泡面,怎么受得了?这个人是把烟当饭吃吗?

“你能不能理理我!”喻文州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将人的被子一掀。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的冷刺感让叶修逐渐清醒过来,凑过去想要跟喻文州讨个吻,却被人用力推倒跌坐在沙发上。

叶修浑不在意地套上沙发缝隙里捡出来的皱巴巴的汗衫,兀自点了根烟拿遥控器开电视。换台换的飞快,声音又被他逐渐调高,吵得喻文州脑子生疼。

炒完菜摆上桌,有些疲惫地招呼了一声叶修,就自己端起饭先吃了起来。九点,都是快吃夜宵的时间了,不是每一个辛苦工作一天回家没有吃晚饭,好不容易烧完的人还有精力去照顾别人的,况且那人又不是残废。

收拾完自己,喻文州又强迫叶修去洗了个澡。

喻文州每四五天就会帮叶修刮一次胡子,给他梳头吹头发、穿衣服,甚至有时候需要直接把饭喂到他嘴边。他可以每天像照顾残疾一样照顾叶修,但他不希望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爱到深入骨髓的人,变得如此不堪。每天浑浑噩噩度日,没有丝毫要振作的迹象。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随着他女友的车祸,一齐消逝在生死的洪流中了。

学生时代,喻文州曾鼓起勇气向叶修表白,那时候的欢喜过滤到如今,只剩下了滑稽。他本不该肖想的,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的男人。

叹了口气,给剃须刀换上新电池,挪过去和叶修面对面。他坐在叶修腿上,低头仔细地给他刮胡子。

“我给你买了新衣服,为什么不穿?”喻文州问他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也不看他,只专心看着他下巴上的胡茬。语气淡淡的,像是拉家常,可却又带着点不近人情。

叶修一把握住了喻文州的手腕,无法,喻文州皱了皱眉,只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样算什么?”叶修不懂,喻文州把他捡回来,每天容忍着他的臭脾气,事无巨细地照顾他。他明明能感受得到喻文州像以前那么爱他,甚至更甚,但是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呢?

“你不愿意待这儿,可以走。”喻文州想要挣脱男人的桎梏,却反被一把抱住。

“我们复合,行不行?”叶修把脸埋在喻文州胸口,似乎想要从这个爱了他十年的男人身上嗅出些不甘心。

那时的他玩世不恭,喻文州表白,他就同意在一起了。可说爱是谈不上的,他最多是在外头玩的时候想到自己还有个男朋友,说得好听点就是知道要负起责任,从而略微收敛些。他无意去成为别人的刻骨铭心,可总有人对他爱而不得。

这种话从三个月前喻文州把这个像流浪汉一样的家伙从大街上捡回家到现在,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但是喻文州不可能同意的,纵使对面的男人是他爱惨了的叶修。八年前是觉得新鲜,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呢叶修?你明明不爱我的。

喻文州没回答,只是把脑子里叫嚣着“就这样过吧”“反正你还是想和他在一起的”诸如此类纷杂的声音赶了出去。在一起?不是的。他爱叶修是事实,叶修不爱他也是事实,所以不能在一起就是现实。这一点上,他看的比叶修明白。

喻文州住的破公寓只有一个房间,他不可能接受叶修和他一起睡,于是就把沙发收拾成了叶修的窝。对当时的叶修来说,有地方住就算不错了,他没那么挑剔。

“我错了。”叶修依旧埋着头,闷闷地说。

听到这儿,喻文州几乎想冷笑。错?你有什么错,错的是我!我不该忘不掉你,还越来越爱你,还总抱着你还有救的想法。喻文州快要无法原谅自己一遍遍放低底线,去容忍一个不能自理的废物,所以他总说自己是活该。

因为对面是叶修,所以他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可能重新在一起。

让叶修困惑的正是此处,明明能包容他一切胡作非为,却在复合这件事上缄默不语,决绝的不像喻文州。

“睡觉吧。”喻文州哑着嗓子结束了这个一成不变的对话。

晚上睡不踏实他都要习惯了,之前是叶修宛如倒时差一般凌晨挂语音打游戏,把他吵了个够呛,现在好不容易消停些,就觉得夜里的黑色漫到身上来,混着冷气让人浑身不自在。

“你好烦啊!”喻文州压着嗓子低低喊了一声,他不敢让叶修听到,将自己蜷缩在床头,他只敢一个人偷偷崩溃。

“怎么了?”叶修的问声随着开门开灯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喻文州只来得及扯了把被子捡起自己的甲胄,却没来得及戴上面具。

当喻文州直愣愣的眼神望过来的时候,叶修千疮百孔的心忽的空了一下。

“出去!”语气比谁都要凶恶,可配上脸上的表情就没什么说服力了。

说实话,叶修看到这样的喻文州有些不是滋味,但却毫无自己判如两人的自觉性:“你……”

“滚出去。”语调已经不可抑地带上了哽咽,他只能把脸死死埋进被子里,收不住情绪的他大概也是在丢丑吧,喻文州自我作伐着想。

当叶修抱住他的一瞬间喻文州想:管他那些情不情爱不爱的瞎矫情。

“到底为什么呢喻文州?”

他的本心与叶修来了个里应外合,将他建起的城墙轰然推翻,露出里面的满地狼藉,他突然就一无所有,连固守的那点自尊都抛却了。喻文州听到自己颤抖的声线死死攀上叶修的臂弯:“因为你根本不爱我……”

只这一句,就让叶修无处遁形。

“以前你没所谓,劫持了我的喜欢,现在呢?”你还能这么坦然吗?你也知道爱而不得是什么滋味吧!喻文州克制着自己,他无意去戳别人心窝子。

“别说了。”叶修松开他,有些难得的不知所措。

“你不爱我,又不肯放过我。”

“我让你别说了!我爱你、我爱你还不行吗!”声音陡然拔高了几个调,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他不想的,可是喜欢不喜欢,爱不爱一个人,不是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就作数了的。

自己都不信,还去奢望谁相信呢?

脑子发热的时候,听到叶修亲口说喜欢自己的时候他真的能高兴疯了,但是他总能很快给自己泼一盆凉水,去不得不接受事实。

喻文州慢慢滑倒在床上,拿背对着叶修,拖着疲惫的声音道:“麻烦出去的时候帮我关个灯。”

-end-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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